李班主,我记得你当年刚到洪雅县,也是身无分文吧…
…
如今你靠着偏门生意发了家,这么快就忘了本?
须知世事无常,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。
你身上穿的每一寸绫罗,不也是从农民地里长出来的吗?
若是没有农民种桑养蚕,你恐怕只能像接客时那样,光着身子满大街走吧。
黄裙女子一番话,直接把老鸨子的底都给揭了。
周围其他客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。
老鸨子脸上一阵青,一阵白,急道:韩掌柜,你…
…
你不想做我们翠香楼的生意了?
你这种人的生意,不做也罢。
黄裙女子一指大门,口中轻喝:现在,请你出去,今后我韩洁莹,不会再做你们翠香楼的任何生意!
老鸨子闻言气急败坏,当场就要撒泼,却被身边跟着的大茶壶连忙拉住。
大茶壶凑近老鸨子耳边,低声提醒道:掌班的,这可是韩家的铺子,咱得罪不起。
韩家?
老鸨子闻言一怔,一想到韩家在洪雅县的势力,顿时就哑了火。
若是得罪了韩家,那可就不是做不做生意那么简单了。
韩家家主一句话,就可以让她辛苦经营半辈子的翠香楼瞬间土崩瓦解。
而这布行掌柜,坊间传闻正是韩家家主的养女。
瞧我这张嘴,没个把门的!
韩掌柜,先前算我多嘴,您大人大量,别往心里去。
先前还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老鸨子,当众掌了自己的嘴,对韩洁莹再三陪笑。
卑微谄媚之意,令人作呕。
韩洁莹抱着胳膊,看向薛猛:你要赔礼,也应该是给他赔礼。
老鸨子闻言一怔,满脸不情愿。
但迫于韩洁莹的身份背景,老鸨子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,向薛猛低头赔了个礼,随后带着大茶壶,夹着尾巴离开了布行。
好哇!
周围顾客见状,纷纷鼓掌叫好。
不愧是韩掌柜,果然仗义!
翠香楼姑娘多,每年都要置办不少新衣裳,放在别的布行也算是大主顾了,韩掌柜竟为了一个不相识的难民,舍弃这笔生意,真是仗义疏财!
韩家家大业大,人家根本不缺这点钱!
连县衙里那些官老爷身上穿的料子,都是出自韩家布行,区区翠香楼算个屁!
…
…
通过店里顾客的议论,薛猛对韩洁莹也有了几分了解。
就冲她刚才为难民仗义执言,就可以看出这人心眼不坏。
在这个等级森严,人吃人的世道,这样心怀仁义的富人倒是不见多了。
薛猛心中,顿时对她有了几分赞赏。
喂,刚才那老鸨子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,堂堂七尺男儿,就算落难了,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!
见薛猛看着自己,韩洁莹眉头轻皱,还以为薛猛是被老鸨子那些话打击到了,连忙开口安慰,作势又要掏钱。
薛猛连忙笑着解释道:韩小姐,你误会了,我不是难民,我是本县卧虎村的村民,想买些布匹,给我家娘子做身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