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裴寂是个稳当的性子,有礼道:“我本是师父在道墨门收的徒弟,他见我勤快话少,夸我稳重,后来便一直随在师父身边,他来了松楹门,也将我带来了。”戚莹惊讶道:“你也是师父的真传弟子吗?”裴寂赧颜,“师父不讲究这些世俗的规矩,不管什么弟子,他都尽心教的。”白雪暗暗心想,原来他喜欢勤快话少的,那我不正是?另一女叫姜纭,看着性情寡淡些,对裴寂和其他几个男弟子道:“有劳各位师兄了。请问师父何时会召我们?我们贸然前去清菌阁会否不妥?”裴寂见五女拘谨,生怕冒犯谢堪,不由笑道:“师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,他私下很闲散的,此刻说不定正倚在楼阁望风。你们若想见他,通报我即可,我去请示。”那四女便闲聊说笑起来,都扯着裴寂打听谢堪平日喜好。白雪虽不发一言,也默默记下了。待到午时四女又拉裴寂留下一起用饭,裴寂只得陪着用了,席间好一番客套奉承。。今日是收徒首日,谢堪竟也没下来见这几个徒弟,也没交代几句师训师戒,眼看着日暮了,看来是见不到了,五女意兴阑珊,只得聚回小院中用饭,用完各自回屋歇息。饭后,五人欲散,忽然发现一件事情。此院没有专事洒扫的记名弟子,那她们五个人的碗谁洗?说起来五人都是高贵的真传弟子,自然都不能亲自洗碗。要么就只有百步外,清菌阁里那几个守门的男弟子。可自己初来乍到,便去使唤人家,若叫裴寂师兄知道了,在裴寂师兄心里的印象岂不是大跌?思来想去,还是只有从五人里挑一个出来洗碗。五女想明白,眼波流动间电光流转,一个都在打量另一个,似要找出一个最弱的来。最后那四女都瞧向了白雪。她们全都是练气期两三层了,而这白雪竟然连练气期都没入,她竟然还是个凡人!不叫她洗叫谁洗?四个虽已定好人选,但谁也不肯出这个头,场面静默。过了好半晌,唯戚莹急起来,直接下命令,“白雪,那今天的碗就你洗了啊。以后也是你洗。”白雪坐着,一言不发,暂无起来洗碗的意思。戚莹见状,不由得语声尖利,她这是什么意思?她不肯洗,不听自己的话?“白雪,听见没,我叫你呢!起来洗碗!”今天一整天下来,都没见这白雪说上一句话,老实巴交的,脸又黑,看着小门小户出来的,恐怕家里还是种地的。她还坐着,她是耳朵聋了?戚莹摔了筷子站起来,指着白雪鼻子,“听没听见?我说你听没听见!”那三个女子各自坐着,皆是看着,但无人发话,唯有一女名叫甄萝,正是从前散修时期见过白雪的,不由得冷汗直流,小声地拉戚莹,“你别这样,她实力雄厚”戚莹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,“她还实力雄——”话没说完,竟劈天迎来一个贯彻头脑的大嘴巴子。那三个女子全都惊呆,这白雪不知哪一瞬间站了起来,熟练地跳上桌子,就势一把攥住被扇懵的戚莹,结结实实又扇了二三十个巴掌。戚莹扇的从刚开始还狂叫,到后来气息奄奄,最后直接没了声音。萧颜礼站起来怒喝道:“白雪!还不住手!你在残害同门吗!”白雪扇耳光的动作刚丢下,竟如此流利连贯地切去了萧颜礼的方向。萧颜礼早有准备,没让她扇着,但白雪本也不是想扇她,她从储物袋中飞速点出玉清剑气符,一瞬燃尽,而后双手急速掐诀,电光火石间便已从符中召唤出数把冰寒刺骨的透明短剑,齐刷刷向萧颜礼钉去。“啊!啊——!”剩下二女吓得狂呼乱叫,“哪里来的剑!冰剑!”萧颜礼显然也没料到这招,早打听清楚这白雪是体修,她怎么竟会驾驭飞剑,这剑还诡异的很!众人方才都没看清这剑是从符箓中出来的,以为是御剑术。萧颜礼唤出一对玄铁双环作战,二人身影飞动,铿锵之音急密交接,萧颜礼的双环也是硬器,可飞出数丈再收回手中,但在小小院落里终归施展不开,二人的打斗又刻意消了声音的,以防让裴寂听见坏了印象。几番下来,萧颜礼渐渐不敌,她的双环是靠灵气催动,而白雪的玉清剑气却完全不耗灵气,只耗符箓,偏偏这玉清剑气符她还有的是。金铁交击之音猛烈地撞击在墙上,萧颜礼崩溃地看见自己两只双环都被冰剑缴了,而她的冰剑还层出不穷,直追着自己绕圈子。终于她跑不动了,五只寒冷刺骨的冰剑瞬息穿透她的衣袖,把她作五马分尸状钉在了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