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楼、药铺、学童的书袋,甚至县丞的轿垫之下,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。
这些副本看似散乱无章,实则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,静静地等待着权力场中的蝴蝶振翅。
与此同时,赵秀才也主动请缨,前往县城。
“陈掌柜,我也想为百姓做点事情。”赵秀才诚恳地说道。
“赵先生,你有什么打算?”陈皓问道。
“我想在城南的破庙里,设一个‘字医堂’,专门为贫民代写诉状。”赵秀才说道,“我不收钱,只求他们讲述自己的遭遇,然后我将这些内容缩编成四言韵文,刻在竹片上,悬挂在檐下供人诵读。”
陈皓听了赵秀才的计划,心中充满了敬佩。
他知道,赵秀才是一个有才华、有担当的人,一定能够为百姓做很多事情。
“好,赵先生,我支持你。”陈皓说道,“我会尽力帮助你。”
几天后,赵秀才的“字医堂”在城南的破庙里开张了。
他热情地接待每一位前来求助的百姓,认真地倾听他们的诉说,然后将他们的遭遇编写成四言韵文,刻在竹片上。
这些竹片被悬挂在破庙的檐下,迎风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悲惨的故事。
渐渐地,这些“字方”竟然被孩童编成了游戏歌谣,在街头巷尾传唱。
“苛捐杂税重如山,百姓苦难何时完?”
“贪官污吏似豺狼,民脂民膏尽搜刮。”
这些歌谣简单易懂,朗朗上口,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,引起了广泛的关注。
一天夜里,一名小吏模样的人悄悄潜入破庙,摘走了三片竹简。
赵秀才不动声色,只是在原处补刻了一句:“听者非我,录者亦民。”
五天后,府衙果然发出一道新令:“北岭六村税赋核查由‘暂缓’改为‘提级督办’”,并指派一名监察御史半月后亲临。
李芊芊仔细研究了这份公文,惊觉其中引用了《去岁实征考》中的一处冷门数据——正是十份副本中唯一提及“仓廒虚报耗损率”的那一版!
陈皓听了李芊芊的分析,抚掌而笑:“他选了真话……但也只能用‘督办’二字遮羞。”
夜风穿过酒馆的门缝,带来一丝凉意。
陈皓站在柜台前,望着窗外寂静的夜空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
“看来,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。”当夜,陈皓召集柳三针、徐六娘等人密议。
他提出“倒印计划”。
夜幕低垂,皓记酒馆的后堂,烛光摇曳。
陈皓眼神锐利,环视着柳三针和徐六娘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“今夜召集大家,为的是一个计划——倒印!”
柳三针摸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,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。
“倒印?陈掌柜,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啊!”
“富贵险中求!”陈皓目光如炬,他将计划娓娓道来:仿制官府朱批印章模具,用松脂混合炭灰制成特殊墨料,印于薄绢之上,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投入县衙每日焚烧的废纸堆。
徐六娘听完,妩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凝重。
“陈掌柜,这墨料遇火显影,‘共济’二字浮现空中,定会引起轩然大波!”
陈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”
当夜,县衙上空异象骤生。
焚烧的废纸堆里,几缕黑烟升腾而起,紧接着,两团血红色的“共济”二字,如同鬼火般在空中浮现。
值守的差役吓得魂飞魄散,跪在地上连连磕头,口中念念有词:“天降血诏!天降血诏!”
骚动甚至惊动了刘推官,他衣衫不整地踉跄出门,仰望着夜空中那诡异的景象,脸色煞白,双腿止不住地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