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鬼师的凄厉惨叫,他的所有厉鬼齐齐停下攻击看向他的方向。
只见鬼师的衣物布满一个个被腐蚀的圆形漏洞,其中部分衣物纤维更是连同人类的血肉被高浓度强酸灼烧在一起。
有一道影子挎着帆布包一路风驰电掣,以快到跑出残影的度朝他疾驰而去。
小兔叽惊呆了,她喃喃道,“卧槽,这就是田径运动员的实力吗?”
鬼师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,往外面撤退的同时惊恐怒吼,“愣着干嘛?快救我!”
霎时间在场能动的鬼尽数向谢棠袭去。
这就显得站在原地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格外突出,刚才现场打成一片时,小兔叽根本没有机会注意到那只鬼。
现在他们之间再没有阻碍物,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,那只鬼转过身来看向她。
一鬼一人对视的瞬间,他咧嘴笑出声来,“这不是我的好女儿吗?”
“亲女儿吃起来才滋补呢。”他显出浑身焦黑如碳的鬼身,猛地朝她的方向扑过去,“好孩子孝敬一下你老子!!”
谢棠此刻顾不得别的,她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,眼睛里只有一个鬼师。
她从腰间挎包不间断地取出瓶子扒开瓶塞朝着他的方向砸过去。
过程中免不了有强酸滴在她身上,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灼烧到碳化,但是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有的瓶子被鬼师躲过去,有的砸在他身上就是一阵白烟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,期间玻璃瓶子在地上迸裂,强酸流向地面。
浓硫酸跟浓盐酸不与以二氧化硅为主要成分的花岗岩产生反应,但是它们能跟涂抹在上面的鲜血有所反应,连法阵中间那颗新鲜的人头也因为强酸的腐蚀逐渐融化、黑。
被谢棠打得晕头转向的鬼师这会儿清醒不少,都不往门后躲,而是往瓢泼大雨里面跑,企图用雨水稀释自己身上的强酸。
谢棠看见地面还在缓慢腐蚀的法阵就知道自己当下不能轻易出门。
鬼师离得太远,她又揍不到对方。
她脑子里快过了几遍开会时在袁老师那里恶补的知识,转身一边拿着桃木晾衣杆朝匆匆赶来的恶鬼摆出战斗姿势,一边抓紧时间对着外面的鬼师大声出警告:
“强酸不仅有化学灼伤!进入人体以后它的氢离子还会跟人体内的钙镁离子结合,让你电解质紊乱!让你酸中毒!让你——”
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,因为恶鬼们已经冲过来了。
谢棠拿着晾衣杆刚跟对方打了两下,它们又齐齐不动了,就连跟小兔叽“玩”起饿虎扑食游戏的渣爹也僵硬在原地。
站在雨水里的鬼师手指捏着法诀崩溃怒吼,“让我怎么样你倒是说完啊!”
听见这话谢棠就知道自己赌对了。
她就知道鬼师贪生怕死!
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,“强酸进入人体让你头晕目眩、心跳紊乱,让你呼吸衰竭!昏迷休克!不及时医治就要了你的命!”
见鬼师拔腿就往校园外面跑,谢棠补充道,“你活动越多血流度越快,酮症酸中毒越快!死的越快!”
鬼师听见这话连忙停脚。
见状谢棠就知道他这是将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,知道害怕了。
果然知识改变命运!
谢棠抬手指着自己头顶的实验楼,“晶大医学院在联邦医学界能排进前三!这幢实验楼内有能救你性命的一切资源!”
她一字一句道,“你那些歪瓜裂枣的恶鬼里面有大学教授吗?没有!有寒窗苦读几十年的医学生吗?没有!它们会鼓捣医学仪器救你狗命吗?不能!”
谢棠盖棺定论,“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下屠刀,跟我们合作共赢!”
鬼师被谢棠弄成这个性命垂危的凄惨样子,恨不得她立刻暴毙,怎么可能在自己一方占据绝对武力优势的情况下收手?
他慢慢从雨里走回实验楼的遮雨棚下,他邪笑道,“谢棠,你说错了,现在生死垂危的是你们。要跪地求我留你们一条命的也是你们。”
他从自己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血淋淋的密封袋,从里面取出一截新鲜的胳膊放在嘴里咀嚼。
他说,“我靠血食可以一直熬到你们死、救兵来,你们在这些恶鬼的围攻下能撑到我不行吗?”
这次换做他来提出条件,“只要你跟里面那个活人一起在我面前自尽,我可以放其余亡魂一条生路。”
“呸!你做梦!”美甲姐骂骂咧咧,“要死一起死!老娘才不卖队友!”
她说完这话,猫猫大王立刻喵了一声表示赞同,其他实验组成员也纷纷话:
“谢棠本来可以不卷入这场纷争!她是为了我们才舍生取义!我们不可能背信弃义!”
“我们跟她死在一起!”
“烂命一条再死一次也死不足惜!”
眼看着谢棠一方的心拧成一股绳,不肯让步半分,现场的气氛是愈焦灼。
就在大家以为战争一触即的时候,鬼师又改口了,“好吧,算你们仁义,那只死一个人也能了这桩恩怨。”
在大家以为鬼师会选择逼谢棠去死的时候,他焦黑的手指指向了大厅正中央南丁格尔雕像下方躲藏的小兔叽,笑眯眯道,“她死,你们其余人都能活。”
跟谢棠不一样,小兔叽跟其他鬼没有建立起什么深厚的羁绊,不是不能舍弃的存在。
顿时现场其他亡魂看向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,只有美甲姐试图上前挡住小兔叽的身影。
她急得质问声里都带着哭腔,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她是我们的同伴啊!”
她连忙求救谢棠,“姐姐!你说句话呀!”